知否-8

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顾廷煜猛地抬，丫鬟们鱼贯而出，屋中只剩下他们二。

迎着顾廷煜惊讶的目光，秦书念叹了气，随即坐在了塌上，将他虚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。

“都是我不好。”

“姨母……”

“让大郎受委屈了，都是我不好。我原想着，我是继室，又是侯爷发妻的亲妹妹，旁原本对我苛待二郎的担心自来就会重上几分。所以我自打嫁过来，就尽力对二郎视如己出，一是叫侯爷放心，二是叫旁知道，我虽是你的亲姨母，但并未因着血缘关系而偏向你。不曾想到，到叫你心中难受了是不是？”

顾廷煜听着那些话，本想如往常般将绪掩于心中，可一张嘴却全都是哽咽，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：“姨……母……”

“大郎啊，大郎，我和你母亲一母同胞，我们是世上最相像的两个，你是她的孩子，也是我的孩子，我们的身体里留着一半相似的血，在这宅子里，只有我们两个是血脉相连的亲。”

“姨母……姨母……呜呜呜姨母！”

秦书念抱着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的孩子，由着他宣泄掉了心中的绪，绪也从激动变得平静，这才将他从怀中拉出来，拿帕子擦掉了他的眼泪。

“我知道你自小就在院子里，总是比旁想得多，在意的多。可这这四四方方的天管得住你的身子，关不住你的心啊。好孩子，不要再自苦了，有很多事你不说出，你父亲是不会明白的，我除了你与二郎，还要掌管后宅大小事宜，总有错眼瞧不到的地方，但，绝对不是不在乎你。”

顾廷煜坐在床上踌躇了许久，这才道：“二郎活泼率真，对我也是一片赤诚，我并不是对他有意见，只是……只是……父亲为他的院子提字，就取胸生层云,决眦入归鸟这样磅礴大气的意，我却只能偷得浮生半闲吗？父亲还亲自教导他功课，父亲他……从来没有教导过我……”

见秦书念没有表露出什么生气或嫌弃的色来，顾廷煜这才一股脑儿将心里积压的绪脱而出。

秦书念也没有打断他，由得他说了个干干净净，这才摸了摸他的，道：“你怎么知道你的浮悠院是偷得浮生半闲呢？”

“不就是……”，话说到嘴边，顾廷煜又有些犹豫，“不是吗？”

“我嫁到侯府的第一天，看到你院子上侯爷提的字时就感叹过，但愿身长健，浮世拚悠悠，侯爷子之心隐秘而悠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