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与子同归

一，燕儿正倚靠着船舷的栏杆看着夜色里的大海，并没有注意到我。我轻轻走上前去，想给她个惊喜，却在靠近她时又一次听到了她呜咽的哭声。

我默默走到她身边，搂住了她的身子。燕儿身体一颤，转看到是我，哭得更是梨花带雨。

“傻丫……怎么又哭鼻子了？”

“黄鲲……呜呜……我知……我知道自己已经脏了……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配再和你在一起……你就当我是你丫鬟好不好……我只要能在你身边陪着你就可以……我可以一直不出门就呆在家里面……我每天给你做饭做家务……呜呜……我现在会做菜……什么家务都会做的……呜呜……真的……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送到南方好不好……”她哀求着说出这些话时，神色凄惶无比，看来已经是被这心事折磨了许久，如今在这夜里寂静无的甲板上看见我，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焦虑一脑道出。她一边说一边哭，如银豆子一般的泪珠噗噗落下，一双妙目已然哭肿了。

我听了心疼之余心下不禁哑然失笑，心想这傻丫定是误会了我带她南下的意图。

我用手抚上她已满是泪水的脸庞，地看着燕儿楚楚可怜的泪眼说道：“燕儿，十年前我第一次登上这宝济时还是个从家里溜出来的穷学生，身上没带多少钱，只能住这船上的三等舱。那天就在这里，我遇到一个漂亮的千金大小姐。我对那个姑娘怦然心动、一眼千年，直到今天还依旧钟于她。后来我真的和她订了婚，也一起在妈祖娘娘面前起誓要一生相守。可惜天意弄，我和她之后被迫分离，直到最近才历尽了千辛万苦又重逢在一起。经过了这么多……我又怎么会舍得再把她一个扔在我看不到的地方？”

“那你为什么忽然要带我去南方……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天津呀？”燕儿抹着眼泪抽泣着问道。

我转身面对大海，手扶船舷的栏杆看着夜晚里漆黑的海面，小声说道：“燕儿，这两天我不告诉你我的具体打算是怕你思虑过多。我们俩短期内不会再回天津卫了……天津有本租界，而且离京城太近。你现在长时间呆在天津总有被熟看见的风险，我怎么舍得让你一直躲在屋里不见呢。我思来想去，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和我一起回福州老家。闽越之地，天高皇帝远，在那里没有认识你，你改个名字就可以安全自在地生活。万一有风吹动，我在南洋还有远房亲戚，我们一起出海避难也比较容易。燕儿……天津巡警局的职位我前两天已经递书请辞不做了，为的就是以后能在南方和你长相厮守。傻丫……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