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可馨家的早餐通常很晚，但今天却特别地，不到八点钟我就让电话吵醒了。

我睡眼惺忪疲惫不堪，程明德快天亮了才从我的床上离开，他不仅将自己弄得疲力竭，也把我折腾到浑身酸软。

我洗漱了就下楼，他们一家子都在餐桌上等我，我穿着荷色的睡袍，我款款地步下楼梯，那拖曳到了脚面的下摆随着我的步伐掀开，两截光洁雪白的在腿时隐时现。

我注意到程洋清流澈的眼睛失神了，目光里如火似的。那些纷的烈焰在我的身上舔来舔去。而程明德的脸上挂了一层笑，目光沉着自如，像是不经意似的迅疾地朝上一瞥。

我的目光在远处默契地捕捉到他的气息，恶作剧的幸福感贮满了心胸，我心花盛开，把个步子迈得更是娇媚毕现春勃发。这样的气息感染了程洋，也感染了程明德。

可馨春风满面地说：小媚，你看来气色不错。

你也一样的。

我说，她的那件红而带紫的旗袍格外的醒目。

我又发现她盛装打扮极其亮眼，这和这早餐的气氛有点格格不。

她说：我跟老程要出席一个楼盘的开工典礼。

还没放完假，就这么急。

我随意说。

程明德说：是早先选择好的黄道吉，改不了。

餐桌上的食物很丰富，玻璃器皿和银质餐具闪耀出富贵光芒。

程明德在整个就餐过程大部分是侧着，微笑耐心地听他的太太的悄然耳语。

他们在餐桌既文雅而又体面。

我不禁怀疑他昨夜所说的话是真是假，可馨的笑声放而又清脆，是那种志得意满的才有的笑声。

程洋倒安静，他慢悠悠地往嘴里喝，慢悠悠地嚼，慢悠悠地咽，好像局外似的。

很快地他们就用完了早餐，程明德起身说：小媚，我们要赶时间，你就慢慢吃。说完，拉过了可馨的手。

这个动作自然而又平静。

我的眼睛里有些失意了。

我的失意看似风平静。但目光平移过去，和程有德不期而遇了。

我狠狠地一扬眉梢，程明德的眼神好半天没回过神来。可馨跟她老公走后，宽敞的餐厅顿时陷了静寂中，只有我和程洋面对面，透过巨幅的落地玻璃屋后的坪全是刺眼的阳光。

透过没遮严密的窗帘照晒在地板上，反出懒洋洋的光，那些低矮的丹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