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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和迟扬很不一样。他无师自通的温和与收敛，后者被毒打教了十几年都没学会。

卷之后还有两节主课，迟扬不回来上也在理之中。直到两节课过去，晚饭的铃声响起，何弈心才终于浮起些疑惑来。他起上午迟扬贴在他耳边说的那番话，迟疑片刻，还是没有随着一起走出教室，留在位置上等了一会儿。

几分钟后他合起手上的书，转看着身边的空位，觉得自己真是不可理喻。

“是你自己不回来的，”他轻声说，“不是我不等你。”然后站起身，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孤身一，踏上了通往食堂的路。

迟扬那条消息挂了六七个小时，直到晚自习结束，才被走出校门打开手机的何弈看见。

裹在清冷夜风里的少年停下脚步，嘴角幅度微小地一扬，似乎被这条语气并不温柔的消息抚平了绪，过去几个小时里原因模糊的不悦都沉落下来。他动了动手指，回复道：“去哪了？”打完这几个字他收起手机，似乎也不太在意对方是否回复，动作娴熟地摸出根烟点上，独自向迟扬家走去。

“扬哥，给个面子，再来一杯？”这家v刚开业，东家的儿子是迟扬那圈狐朋狗友里出了名的万金油，大他一两岁，世故的道行却比他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，职校毕业没找到工作，跟他爹一起弄了个v，今天开门大吉，请迟扬他们过来暖场子。

收到邀请的不止迟扬这些“正经学生”，还有不少浓妆艳抹、染一张扬金发的小姑娘，穿着打扮一个比一个露，没骨似的歪坐在卡座里，伸长两条裹着网袜的细腿，极具暗示意味地搭在迟扬手边。

如果换了前几年，甚至几个月前，这时候迟扬都该知知趣地抬手放上去，搂过对方说些逢场作戏的暧昧话，尝尝对方杯子里——或是嘴里——的酒。这种场子唱歌都是其次的，更像是一场大型联谊，混而各取所需，一夜过去各回各家，以后也不会再见面。

早两年迟扬不通世故，还被佯装喝醉的“姐姐”套路过，哄他送自己去酒店，房门一关就醒了酒，贴上来暗示他做些更过火的事。

可惜迟扬对异没兴趣，也不会起反应。

那几年混而纸醉金迷的沉沦里，他一度产生过某种错觉，以为自己这辈子的七六欲都被孤儿院不见天的力和绝望耗尽了，暧昧只是天赋，再也不会产生更深、更认真的感。直到有一天，也是这样的场合，贴在他身上的却不是妆容浓艳的异，而是个陪酒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