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夜归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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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到这股廉价的香气，李重萤怔怔地，不知为什么感到难过，大概有一粒雪那么重吧，她张开掌心，一颗泪珠应声而落。

再后来，李重萤被宦官扶持登基。

先皇不敢生孩子，生了就可能被杀，反观唯一的公主，虽然是笨点，但好控，这正好是那些宦官喜欢的。

清流世家都被内宦压得起不来风，就这样隐忍过了好几年，厚积薄发，最后由谢观尘牵清君侧，好好地清了朝堂上当道的乌烟瘴气。

等宦都死得差不多了，大家才开始审视起这位新晋权臣：清流世家在民间收养的义子，观虚九年的状元，如今官拜正三品侍郎。

若是生在太平盛世，本该是披肝沥血的正直孤臣，可惜生在多事之秋，天下鼎沸，民生煎熬，造就一个袖里藏刀的佞酷吏。

帝践祚不久，时局尚且不稳，有翻出多年前的往事，想要扳倒李重萤。谁想谢观尘是个疯子，不知中了什么邪，不惜自损声名，也要保住她的帝位。

事关重大，混淆血脉这事一言两语说不清楚，总要请出列祖列宗，祖先们立于太庙，李重萤从小便觉得太庙的门槛太高，容易教摔个踉跄。

风波如如火，从黑漆漆的天花板上倾轧下来，直直地压在她的肩上，像座佛祖的五指山。谢观尘在太庙外等她，等她出来了，还有心考较她：记不记得猗兰河？

怎么会不记得，圣祖自猗兰河以北揭竿起义，率重骑直入昭京，入勤政殿擒末帝。如此煌煌之始，那些无量功德，那些血债罪孽，离她太远又太近，他们站在此处，与那些功过相抵的孤魂野鬼无声地对峙着。

知道这件事的耳目都已经被谢观尘清算，多年前的事迹已经变得很含糊了，有些秘密，再无知晓。

横穿十八年终于重见天的蛛丝马迹，被翻晒与太阳底下，细细地捋过去。雨未止，水帘如幕，一夜又一夜，将整个御庭笼罩得湿而阴郁。

一桩桩一件件抵过，最终验出来，谢大臣确实不是皇室血脉。该罢官的罢官，该下狱的下狱，该砍的砍，谢观尘自此还政帝。

李重萤掌了权，朝上对大臣说，谢卿你真是太啦，你真是我的心腹……扭便着朝列祖列宗怒而大骂：心腹个毛，简直是孤心腹大患！

只是兔死狗烹，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烧兔烹狗的釜。帝，唉，不是治国的料，只想在大臣手下讨生活。

就这样滋润地又过了一两年，